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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人(1 / 2)

他们拜过高堂,敬过天地,皇帝亲赐她诰命,世人皆知她乃江夏侯夫人,她是他唯一的妻。

陈樾以为,夫妻三年,棠袖该信任他的。

可她没有。

她从头到尾都瞒着他,不让他知晓分毫。

她完完全全将他排离了出去。

陈樾低头看棠袖。

离得太近,他只消稍稍抬起手臂,就能将她圈住,像以前每个夜晚那般拥她入怀与她耳鬓厮磨。但陈樾没动,只是这么靠近着,等待棠袖屏息之后的反应。

陈樾知道他猜对了。

也知道她或许犹豫过,或许迟疑过,但最终还是担心梦境变成现实,所以她什么都没和他说,径自离开了。

更知道即便如此,他也拿她没办法。

他前半生顺风顺水,仕途亦堪称坦荡,勾心斗角玩弄权术皆不在话下,唯一的跟头,就是栽在棠袖身上。

酸甜苦辣、爱恨嗔痴,这世间有关情之一字的滋味,他在她身上统统体会了个遍。

她喜好美食,他便寻得几近失传的食谱让人研究出来做给她吃;她收集名木,他便购得近乎绝迹的木料命人打磨完毕送给她玩。

她要什么,他给什么,就算她没提,但凡他能想到的,他也都给了。他自认这三年他做得还算能让她满意,可为什么她连一个梦都不肯同他说?

她就这么不信任他?

所谓夫妻,不该是相濡以沫、松萝共倚吗,却为何……

“不是。”

棠袖终于开口。

简简单单两个字,便教陈樾像从悬崖一脚踩空,心都空了一块。

他下意识捉住棠袖的手,咬着牙,一字一句地问:“不是什么,你不认我这个夫君?”

三年夫妻,在她看来竟什么都不是吗?

陈樾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,他抓着棠袖的手分明连指尖都在用力,可棠袖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般,兀自摇头,重复道:“不是。”

她似乎想到什么,刚刚在陈樾步步紧逼之下也仍显得沉静如水的神情忽然变了,仿佛有烈火在她身体里灼烧,烧得她五脏俱焚,倍感痛苦。她嘴唇微微颤抖,呼吸也抖,却语气坚定道:“不是这个。”

陈樾心里一松。

不是就好。

然后下一瞬,他握着棠袖的手就被挣脱开,她还推了他一把。

陈樾没抵抗,顺着她的力道后退半步。

这半步瞬间拉开两人距离,棠袖微微松口气,方才险些崩溃的情绪迅速恢复正常。

她真怕她一个没坚持住跟陈樾说了。

可她梦见过那么多次,她很清楚,最不该知道的人就是他。

她说不出口的。

因为梦里不仅仅有他那个猜测,更有……

“你走吧。”

棠袖到底还是坚持住,用一种很无情的语气赶人:“已经很晚了。”

陈樾默了默。

随着残阳彻底落下,夜幕降临,银月初升,淡淡月光倾洒,温热泉水荡开阵阵涟漪,竟莫名给人一种凉意。棠袖肩膀似乎是在水面上露太久有些冷了,她轻轻地瑟缩,陈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身体已经下意识转向岸边,拿来新的浴巾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。

裹完了,他手停在她肩上,忍了又忍,犹不死心地追问:“真的一个字都不和我说?”

棠袖不看他,只轻轻嗯了声。

他再问:“是不肯说,不能说,还是不敢说?”

棠袖:“……”

有区别吗?

她哪个都不选。

“你何必非要追根究底?”棠袖反问,“知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,你就这么想跟我一块儿天天睡不着觉?”

“是。我宁可跟你一起睡不着。”

他说得斩钉截铁,很有夫妻二人同甘共苦之意,可棠袖听了却只觉无语。

她啪一下拍开陈樾的手,拢拢肩上的浴巾,头也不抬地道:“那你就天天想到睡不着吧。”

她好容易才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睡着,她才不要重复之前的经历。

陈樾失语。

这女人当真无情得很。

软硬皆不吃,威逼利诱也全没用,陈樾只好换个方式:“那等你在这住够了,就跟我回侯府。”

“不回。”

语气更无情了。

“那进宫把和离书要回来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“我去要。”

“你也不准要。”

她不仅无情,还霸道,顺手推了他第二把,说马上流彩过来,叫他赶紧走。

陈樾不动:“被流彩看见又能怎样?”

那确实不能怎样。

说不定流彩已经知道他来了。

乘着月色,棠袖瞄瞄温泉入口的小径,静悄悄黑漆漆,没有半个人影。但她还是撵陈樾:“你快点走。”她甚至在水里踢了他一下,“男女授受不亲,我不想名声坏了。”

陈樾想说从他来的那刻起,他们之间就已经没了清白之名,不过终究顺着她的意长臂一伸,捞起泡得皱巴巴的曳撒,上了岸就要走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听见棠袖的话,陈樾止步。

陈樾自然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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